杜衡忙喝住要上前急退红羽的萧容,“别过来!它好像没恶意……好像是……龙霸天?”
“龙霸天?”秀林惊讶,伸手拦住萧容。
杜衡仔细往那翅膀底下看,伸手去拽那胳膊,一碰上就吃了一惊,“好烫啊。”
红羽将爪子一卷,将杜衡卷到了翅膀底下,杜衡就看清了被红羽卷在翅膀中的龙霸天,她在那红羽之中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像卷着捧雪,可她的身体却又这么烫。
杜衡这才明白红羽这么反常是为了找她来救龙霸天,因为她曾帮龙霸天处理过伤口,所以红羽觉得她能救龙霸天。
可真是个好宠物啊,杜衡不禁感叹。
却也顾不上许多伸手先给龙霸天探了探脉,先确定了一二,又拍了拍红羽的翅膀试图与它沟通,“那个……红羽还是小红来着,你先打开翅膀,让萧容或者秀林进来帮着把你的主人给抬出去,抬到马车上,在这里我没法给她好好看病,行不行啊?”
红羽在外面打了个响鼻。
杜衡也不知它是怎么个意思,试探性的从它翅膀下钻出来,刚想招呼萧容和秀林过来抬人,红羽忽然大翅膀一卷,将她和龙霸天一块卷起来,长鸣一声就战了起来,那晃悠的吓了她一跳,忙攥住红羽的羽毛喊:“哎哎!我说小红羽你……你别怒啊……”
萧容,秀林和一干围着红羽的轻甲兵也吓了一跳,以为它站起来要干嘛,也警备着不知如何应对。
杜衡被它卷着,在漫天风雪中摇摇晃晃的往前移动,走了两步杜衡发现它好像是朝着马车的方向去的。
这意思是它自己要把龙霸天搞上马车?
杜衡便忙喊:“别拦它!它没恶意,你们都让开让开,让它走!”
众人便看秀林,等待他的指示。
秀林略一斟酌便挥手下令,“都退开,让它走。”
众人便听令散开,萧容却仍不放心,那么大个凶兽抓着杜衡怎么看怎么危险,便提着剑一路跟着喊:“杜衡你小心点!”
杜衡不理他,悬着心看路,看着红羽几个大步哐哐的走到马车前,翅膀一挥那马车门便被哐当一声扇了开。
“殿下还在里面!”跟着的秀林忙道。
杜衡便忙挥手道:“没事没事,它就是想把龙霸天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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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舒望苏本是半睡半醒,被“哐当”一声的巨响和扑面而来的冷风给惊醒了,以为是杜衡毛毛躁躁的进了马车,蹙着眉睁眼刚撑起身子就瞧见一只巨大的红眼睛从车帘的缝隙里往车里瞅了瞅,吓的他浑身一紧,下一秒一只巨大的翅膀便扯断车帘伸了进来——那翅膀大的将整个车厢几乎塞满,挤的他往角落里一缩,也没看清,全神戒备,刚要喝人来,就已听到了杜衡的声音。
“殿下别紧张别紧张,是我是我!”杜衡在那翅膀里对他招手。
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那翅膀忽然将一滚烫的,软绵绵的“东西”塞在了他的怀里,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状况不明的往后一缩,想躲开,那翅膀已呼啦啦的退出了马车,带翻马车里一桌子的瓶瓶罐罐,冷风冷雪的卷进来,就听它在车门口朝他吼了一声,像是在警告他。
他一愣,这声音是……红羽?
他低头一看,怀里是个人,脸朝下被放在他身上,浑身滚烫的像是要烧出火来,他伸手托了托那人的脸慢慢转过来……竟是龙霸天……
她怎么会……脸色这么苍白?
他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就听到杜衡跪在马车里冲车外道:“行了行了小红羽,你放心我会救你的主人,你先退开退开,别堵着马车门儿。”
红羽在马车外吼了一身,吭哧的彻底卧在了马车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
“你还真是忠心啊……”杜衡无可奈何的转过头来。
舒望苏便忙将手收回来,将趴在他身上的龙霸天退到了旁边的软垫上,蹙眉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衡看他推开龙霸天撇了撇嘴,过去将龙霸天扶好,安置在软垫之上道:“看不出来吗?她快死了。”
舒望苏眉头一蹙,“什么?”
杜衡抬眼看他,“不是跟你说过,她为了给你取血婴受了重伤,如今伤口恶化,就快不行了。”
怎么会。
舒望苏喉头紧了紧,低眼看她,她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紧抿着唇也看不出怎么了,“她不是顶级纯阳吗?这样容易就快死了?”
当然不是,杜衡刚给诊过脉了,哪儿那么容易死啊,就是有点虚,估计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但她得把这出苦情戏给演好,演出色,所以说快死了。
“什么叫容易啊,那可是九头蛇,她背上出的血比你喂养她的都多,要是你这种体质早就不行了,她撑到今日已是多亏了她的纯阳体质。”杜衡非常有理有据的道:“这样大的雪,她一个人睡在外面,伤口肯定恶化了。”将她翻过来,拨开她的发就去扒开她的衣服检查伤口,边扒开还边唉声叹气,“肯定是化脓了……”刚一扒开,她的话就一顿,忙一松手又给盖了上,心里一个草字就骂了出口。
这顶级纯阳的体质也太他妈犯规了,这才多久啊,龙霸天背上那么老大的一片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愈合,长的差不多了!
这还能不能让她好好的继续演苦情戏了啊……
杜衡动作太快,舒望苏没看清她就已经盖了住,舒望苏便佯作随意的问道:“怎么?化脓了?”
杜衡含糊的唔了一声,“唔……当然,气候恶略,伤口那么大,必定是化脓了的。”
舒望苏蹙了蹙眉,却不见杜衡动作,便道:“我虽与她没有任何瓜葛,但她总归是昭南的将军,若让她死在我的队伍里难免惹麻烦。”为了避免麻烦而已,“你便替她看一看,等无性命之忧时送回昭南。”
杜衡看了他一眼笑着道:“殿下如此恨她,不如就算了,不救她,丢出马车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舒望苏看着她,唇角一勾的笑了,冷嘲似得答了一句:“好啊,你带着她滚下马车去吧,别脏了我的马车。”
杜衡顿时语塞,她愿意是看舒望苏口是心非想激一激他,让他别那么心口不一,哪料到他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一时有点尴尬无语。
好在舒望苏也没在理她,靠回软枕中,闭目养神去了,一副别打扰我的样子。
杜衡瞅他一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也不知他是看穿了自己的用意故意这么说的,还是他心里龙霸天死不死的跟他没关系……
杜衡唉声叹气的将药箱提过来,又探了探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托着腮陷入了沉思——这不太对啊,龙霸天气血虽虚却也不至于昏迷,而且她背上的伤口没有恶化,长式喜人,也并无中毒现象,按理说不会发烧昏迷啊,脉象也没有异样,可她如今就是浑身发烫陷入昏迷,这到底是为啥?
她百思不得其解。
舒望苏闭目半天,睁开眼看杜衡还在托腮沉思,忍不住闭眼沉沉道:“她发||情了。”
“啊?”杜衡没反应过来,一抬头看舒望苏,这才反应了过来,“啊!对对对!纯阳发||情确实是浑身发烫,得不到纾解便会气血不畅的陷入昏迷,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舒望苏吐出了一口气,开口嗓子有些哑道:“你拿抑制发||情的药给她服下。”
杜衡已翻开药箱去找,她给舒望苏配过抑制的药丸,药箱里有,取出来却有些迟疑,“这药是给纯阴服用的,给纯阳服下管用吗?”
她是从未想过纯阳需要这种抑制药,本来嘛,纯阳要是发||情了只要有纯阴就行,哪有纯阳需要抑制药的。
“管用。”舒望苏道,依旧闭着眼。
杜衡便取了温水来,化开一粒药丸,扶起龙霸天给她灌了下去,一边笑道:“殿下是怎么知道她这是因为发||情引起的?”
舒望苏靠在马车角落里,闭着眼不答她,只是待她给龙霸天服下药之后,对她伸出了手。
杜衡一愣,“什么?殿下要什么?”
舒望苏两颊绯红,吐出一口气道:“抑制药。”
杜衡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如今紧绷着身子,两颊红的跟发烧一样,怪不得他知道龙霸天是发||情了,纯阳和纯阴是互相吸引影响的,一个正值发||情的的纯阳只要一接近纯阴,那个纯阴也会立刻配合的发||情。
原来刚才龙霸天一靠近他,他就有感觉了啊。
杜衡没忍住笑出了声,舒望苏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倒了一丸药吞了下去。
这药起作用之后是很痛苦的,会小腹疼痛,要过一会儿才会慢慢不疼,抑制住血气。
杜衡便在车内看着一个痛苦的纯阳和一个痛苦的纯阴一起在冒冷汗,忍不住道:“你看看你们这是何必呢?何必要抗拒天伦,阴||阳||和||合此乃天道,你们这样违抗自然规律折磨自己真是费劲。”
舒望苏正难捱着,厌烦无比的道:“滚。”
杜衡撇嘴道:“我倒是想滚下去。”瞥了一眼车门外,外面那一团肥壮的火红身躯堵的严丝合缝,正时不时的拿大眼睛往车里看,一副“你不好好看病就不让你出去”的样子。
“也得能滚的下去。”杜衡叹气,拍了拍车窗。
车窗外秀林便掀开车帘探头进来道:“可是需要什么?”
“烧点热水来,我给这两位擦擦身子,这一身冷汗跟洗澡似得。”杜衡道。
秀林便应是去了,没多会儿便端了一罐子的热水从车窗里递进来。
杜衡便就着那罐子,拧了热帕子去给龙霸天擦脸,哪知刚刚碰到她的脸她就像是受惊一般浑身一哆嗦缩了起来。
杜衡吓了一跳。
舒望苏也是一惊,睁开眼看她缩成一只虾米一样,满脸冷汗,瑟瑟发抖的蜷着身子,极为痛苦的样子,“怎么了?”他问杜衡。
“不知道啊,我只是想给她擦擦脸。”杜衡无辜的道,伸手要去摸她的额头。
她又是一哆嗦,蜷住了身子一个劲儿往舒望苏身边缩,直挤到舒望苏腰边手旁,舒望苏便抬起手臂,看她,“怎么了?”这次是问龙霸天。
她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只是抱着自己像只虾米一样发抖,贴着舒望苏,呢喃了一句什么。
“什么?”声音太小舒望苏没听见,便低下头贴过去。
她嘴唇蠕动,梦呓一般说:“肚子疼……舒望苏我肚子疼……”
舒望苏浑身一僵,这话像是一句要命的咒语,那记忆被解开封印,山呼海啸的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