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柏很好心的上前就要扶着秦雨薇去做检查,却被唐季宸一脚踹开,自己取代那个位置。
楼上楼下检查了几项,别的什么问题多没有,最终的治疗结果还是很恐怖的推拿。
病房里,不时传来秦雨薇极力隐忍痛呼声。慢慢地,秦雨薇没有力气,痛呼声变成小,变成呻。吟声。
病房外,唐季宸嘴角紧绷,恨不能替她去受这个罪。忍了很久问一句:“司柏,那个……痛,有多痛?”
“一个人类可以承受45del的痛楚。但是女人生孩子要承受57del的痛楚,大概相当于碎了20根骨头。But,女人的胸部是全身最柔软的地方,如果受到剧烈撞击,疼痛绝对比生孩子还痛很多很多del。”
司柏卖弄起专业的医学知识来,说的唐季宸晦涩难懂,直接拉下脸子:“说人话!”
“好吧,那个痛相当于蛋碎的感觉。”司柏耸耸肩,“老大,你有没有被踢到过……蛋?绝对很爽感,比你肚子上那一刀爽感N倍。所以,你的小女人此时才会有这样生不如死的反应。”
生不如死的痛!
唐季宸没有体验过蛋疼的感觉,但是肚子上那一刀,当时真的很疼,几近昏厥,在医院直接骂娘。而现在,因为他一而再的失控,居然让新婚第一天的老婆就忍受着比那还N倍的痛。更可怕的是,居然还有可能影响以后孩子的哺乳。
唐季宸浑身绷得更紧了,双手插。进裤袋,嘴唇紧成一道凌厉的缝隙,面对着墙壁一言不发。
“老大,你在面壁思过?你这次该不会来真的吧?你忘了你那一次是怎么劝我的?女人,玩玩可以,认真,只能把自己陷入危险。”司柏收起玩笑,面目凝重的看着老大,说的很忧心。
唐季宸依然绷紧身体不说话。他当然不会忘记五年前,自己就是在这个医院和司柏说的那番话。
那时候,司柏还是个一个纯情的好男生,深爱一个沦落风尘的女人。觉得两人相爱,无关乎身份和地位,只要相爱,就能天长地久。唐季宸当初暗示过司柏不要太认真,但是热恋中的司柏怎么可能会听?
司柏那时候一心攒钱,要给女人安全感和幸福。但是女人最终还是选择了以为更有钱的黑社会老大青蛇。司柏看着女人妖娆的偎依在浑身刺青的青蛇的怀里的时候,他最后是笑的,笑自己傻。
司柏拿出自己至少八位数的存款给女人看,女人目瞪口呆。而青蛇却见财起意,招呼兄弟一哄而上去抢。当时只有司柏一个人,而青蛇的手下有几百人。危难关头,唐季宸出现救了司柏。两人都挂了彩,青蛇划开唐季宸的肚子,唐季宸也直接要了青蛇的命。
也就是在这个医院的病床上,唐季宸对司柏说了那番话。
司柏因为这事,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意接近女人一分。尽管后来那女人苦苦哀求,司柏也无动于衷,后来直接飞去瑞士留学。三年后,司柏带着各种学位回来。那女人又来找司柏,只是一切已经物是人非。短短三年,司柏意气风华,被市长亲自接见。而那女人却是身染艾滋病,靠捡废品而活着的污秽女人。
那一次,司柏同样没有一丝怜悯,直接轰走了女人。只是第二天,那女人的尸体就在城外的河里飘着。最后装殓的,是一个没有留下姓名的人。唐季宸一直觉得,那个人就是司柏。
唐季宸身边有三个过命的兄弟。K,徐良,和司柏。司柏长相最斯文,眼神最随意,却是最无情的一个。
外科医生都无情,不然不会狠下心用手术刀一个一个划开别人的肚子。但是唐季宸时而也会后悔,是自己当年的话让司柏厌恶了女人,消极了人生,才变得更无情。
而同样的,司柏却觉得老大最无情。数不清的女人,走马观灯的在他身边过去,片叶不沾身。以为老大会一直这样下去,却想不到,如今出现了异数。
这个特别的小女人不止司柏没想到,就是唐季宸在从前的人生规划里也从没有圈入过。他的人生里就没想过有特别的女人。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现在对一个女人动心思了。而且,他以为本是一场狩猎的游戏,却在女人忍着疼痛流泪的时候,他恨不能去替她疼。
不愿意深想下去,这样的自己,对待秦雨薇还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么?
两人都沉默的时候,病房的门开,秦雨薇一脸苍白的走出来,双手下意识的护着浑圆的胸部,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因为被汗水泡过。
唐季宸伸手要去扶住秦雨薇,秦雨薇没好气的直接躲开,嗓子沙哑:“别碰我!”
唐季宸讪讪的收回手,在司柏面前丢光了面子。
“你是患者的老公?”女医生随后出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药。
“是,我是。”唐季宸上前一步。
“这些是患者要用的药。有外喷消肿的,也有内服消炎的,你按照说明书去做。还有,患者要连续做按摩一个星期才能彻底好利索。这一个星期,你注意点,别又没轻没重的……”女医生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那谴责的眼神已经让所有人心知肚明。
当然这个所有人不包括秦雨薇,她已经走出挺远,根本不知道女医生说了什么。只是唐季宸觉得冤枉,有一种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的感觉。
女人没吃到嘴,还惹一身骚。这真是有碍自己的形象,若是传出去,还不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折腾了这一通,到家的时候都晚上八点多了。外面没心情吃饭,家里冷锅冷灶。秦雨薇在医院被折磨的精疲力尽,神情恹恹,倒床上就想睡觉。唐季宸心里有愧,迅速下楼买菜,然后回来换上家居服,围上花格子围裙去厨房。煎煎炒炒一番,四菜一汤,一顿香喷喷的饭新鲜出炉。
饭菜做好,秦雨薇还没有动静。唐季宸便摘了围裙去她卧室瞅瞅,见她和衣就在床上睡着了。弓着身体,脸在枕头上压的变了形,水藻一样的头发散开在枕头上,双手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做保护状。
唐季宸暗暗叹口气,看来这一动作要陪着她很久了。现在不止是她心里有阴影,就是自己都有阴影了。开门的时候总要犹豫一下,不知道门口是不是又趴着人。
见她睡得这样沉,不忍叫醒。在床边矮身坐下,手指忍不住把她耳边的头发拨到耳后想更清楚看她的面部轮廓。只是拨开头发却发现她脖子上有四条已经干涸了血迹的道子。一看就是抓痕,而且下手很重。
唐季宸本来柔软的眸子瞬间变得暗沉,瞳孔里有阴戾和危险一闪而过。
居然有人敢欺负他的女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伸手就去推秦雨薇:“起来!”
秦雨薇好眠被打扰,不耐烦的用已经压变形的脸使劲蹭着枕头,嘴里不清楚的咕哝着:“不起……我要睡……”
阮浓的声音好像被沾了蜜,无意识蹭着枕头的动作又好像贪睡的小猫。唐季宸心头某一处被填满柔软,真想就这样看着她睡到地老天荒。但是眼睛划过她脖子上的抓痕,就又是一推:“不许睡,你起来!”
“好困,干嘛……”秦雨薇要气死,伸手揉着眼睛,使劲抓着头发不情不愿的睁开眼,一不小心又一个大大的哈气出口。“说,你脖子上的抓痕怎么回事?”唐季宸伸手抓起秦雨薇的双臂给她拽的坐起来,虽然动作是有些粗鲁,但是绝对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她受伤的胸部。
秦雨薇被唐季宸青头黑脸低吼一句,瞌睡终于跑的差不多。不知道他干什么这个要吃人的嘴脸,伸手摸摸脖子,刺痛感觉都没有了。不在乎的伸手推开禁锢她的手臂:“和室友打架,被抓了一下,死不了。”
“打架?秦雨薇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唐季宸不可置信的挑起眉头,声音如沾了雪粒子一样寒气逼人。
“怎么?我和人打架你很吃惊?不过,我能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秦雨薇瞪起眼睛,提起这个气还不打一出来。
“是,你长的妖孽不是你的错,但你不消停的在哪儿憋着,还出来祸害人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室友一见到你就被迷得三魂丢了两魂半,恨不能脱光了直接把你扑倒就地正法。回去宿舍跟我酸溜溜的七七八八说一通,我是可忍恕不能忍,叔能忍,婶也不忍,于是就打起来了呗。唐宸你这个祸水,害我这样我还没跟你叽歪吗,你却跟我大小声,你说你什么意思?”
祸水……
唐季宸的眼皮抽了好几下,怎么也想不到秦雨薇脖子上的抓痕罪魁祸首居然是自己!满心的戾气梗在喉头发不出,呐呐一句:“那你脖子受伤怎么不抹点药?若是以后落疤痕看你哭都来不及!”
“呸,你把我的药扔了,现在又在这儿假好心!”秦雨薇恨声道,真想撬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满脑壳的巧克力,尽说些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