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瑜一愣,颇感兴趣地挑眉,大眼明丽:“哦,是什么典故?”
封逸略想了想,坐下来一边捧着清茶,一边慢悠悠地道:“这位陆家嫡女出身的牡丹御史,原本也是宫中女学里的佼佼者,少女时虽然容貌寻常,但以文辞华美出名,更兼所写的策论也颇有见地,在女学里风头极盛,被誉为宫学第一才女,得许多士子们赞颂,连后来晚了她两届,宫里极为受宠的南秦月都不能掠其锋芒。”
楚瑜若有所思:“其貌不扬,却能名扬上京被誉为第一才女,想来总是有些真本事的。”
很多所谓的第一才女,不过是因为容貌姣好,又写得几笔迂腐诗文而被风流子弟吹捧出来的。
但是这位牡丹御史陆锦年容貌平平,却涉猎到了策论,还能得到眼高于顶的士子们的认可,想来不是银样镴枪头。
“嗯,我看过她的文章,却是颇有一些见地。”
封逸略一思索便颔首道:“但她出名的原因却并不光是因为她的文采,而是因为据说烈皇子看上了她,想要立她为妃,她却认为烈皇子为人风流,其身不正,又无出众之才,非其良人,不可托付,不愿嫁给烈皇子,要求陆家拒了这门婚事。”
楚瑜闻言,敏锐地抓着了一点异样之处:“这种拒婚的理由,怎么会让人随便打听出来,难道不需要顾忌皇家面子?”
陆锦年不会当面说出此类托词来罢?
封逸轻笑,有点似讥似诮:“没错啊,这位牡丹御史陆锦年当年拒婚的时候可是一点不客气呢,直接对来说媒的官媒吐了一番那样的话语,还道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夫妻琴瑟和鸣,也不知道她是单纯还是耿直。”
楚瑜闻言忽然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听起来,怎么像是个单纯又任性的姑娘?”
居然这么干脆地拒绝,一点不给皇家面子。
“没错,民间早有宁为天家子的说法,皇家男儿容貌皆极为出众,但是内里是不是败絮其内又怎么能是寻常臣子家里可以议论的,当年烈皇子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勃然大怒,直接上书求了太后赐婚呢<="l">。”封逸似想到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楚瑜愈发地对后续感兴趣:“哦,后来呢,后来如何?”
“圣旨自然是下了,皇家对于陆家的那位嫡女这般不留情面自然是恼怒的,不过大小姐猜猜这位牡丹御史做了什么?”封逸忽然轻笑了起来。
楚瑜一愣,下意识地道:“她不会逃婚了罢?”
随后,她又为自己的异想天开失笑。
陆家是上京百年仕宦的大家族,嫡女抗旨逃婚这种事发生的话,大概就是不被皇家灭族,也在上京混不下去了。
“不,那陆锦年直接写了一篇万言书上金殿呈情,文采斐然更让听者都忍不住感慨,她更直接在金殿之上立誓一生不嫁人,愿意将一生都嫁给家国天下,只为民呈情。”封逸微微弯起唇角,清俊优雅的面容上却闪过一丝讥诮的神色来。
楚瑜知道他脸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这种事情听起来实在有点沽名钓誉。
但她倒是觉得一个女孩子能有这种以命抗旨的举动,如果不是她心有所属,就是另有谋划,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女子性情耿直,又胸怀大志。
楚瑜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见到人之前,不必急着下定论,她现在对这位传奇的牡丹御史到底能不能拒婚成功挺感兴趣的。
“后来呢,皇帝陛下什么反应?”
封逸轻品了一口茶道:“陆锦年当时虽然被以抗旨的名义下了狱,但是她的呈情书却在坊间流传开了来,天下士子闻言,都到她是烈性女子媲美开国女帝,竟齐上万民书,请求皇帝陛下撤回成命。”
“媲美开国女帝?”楚瑜挑了下眉,忽然笑了:“让我来猜猜这位牡丹御史抗婚的后续吧,皇帝陛下本也不是昏君,又顾忌着陆家百年世家的声誉和天下士子们的请命书,陆锦年也发誓一生不嫁算是全了皇家掩面,所以陛下将她放了?”
封逸赞赏地看了眼楚瑜,慢悠悠地道:“非但将她放了,还将她破格纳选入御史台,钦赐牡丹御史封号,赞的就是陆锦年品格似牡丹——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开花时节动京城。”
楚瑜听着听着就有点想笑:“牡丹真是国色,却是赞美人的,若是陆锦年姿容平平,看来皇帝陛下虽然对她大加封赏,心里未必就真是全不计较了。”
“有几个做父母的会对自己孩子被当着天下人嫌弃毫无芥蒂?”封逸轻嗤了一声,随后看向楚瑜道:“虽然不知道陆锦年当初为什么拒做皇子妃,但她能在这陛下明褒暗贬的不利处境里过了十多年,还能成为今日朝中清流重要的几股势力之一,名声极大,她便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真正的耿直心肠,性烈如火,怎么可能在尔虞我诈的朝廷之中如鱼得水?
楚瑜微微颦眉:“我知道,她这一次亲自过来,会不会是想先看看我是个什么人,还有我们如今算是和南家翻脸了,她既然和南秦月是死对头,会不会有可能是过来拉拢我们和琴三爷对付南家?”
封逸微微颔首:“很有这个可能,总之大小姐不要和这种人太过靠近,您的身份如今也算是个把柄。”
楚瑜的身份是编造出来的,能知道内情的人不多,但是真正知道的必定都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朝廷极有势力之人,甚至可能就是天家那几位,琴三爷的身份看似一介商贾,实则他的势力非同寻常,大灾当头连天家都会向他借钱借粮,只怕琴三爷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l">。
否则怎么可能在蜀地的时候调动了当地驻军强行驱散了所有愤愤不平的武林人士。
所以作为琴笙妻子出现的小鱼,会引起各方面的注意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不知道这种瞩目对小鱼是好还是不好。
他总要想法子谈明白的,但是探询明白之前,封逸觉得楚瑜还是和那些人维持距离比较好。
封逸的顾虑从来就是对的,他是谨慎之人。
楚瑜点头颔首:“我明白。”
就像她虽然欣赏那个女将军常圣黛,但是她也不会刻意去接近对方,免得自找麻烦。
封逸看着楚瑜的脸色,沉默了一会,忽然倒了一杯茶也给她推了过去:“大小姐,我看你脸色有些苍白,可是有什么心事?”
楚瑜看了眼站在门边伺候着的婢女,她迟疑了片刻,随后抬手从他手上接过了茶杯,轻品了一口:“逸哥儿不必担心,一切都还好,只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有些心累罢了。”
只是封逸抬起眼也掠过了站在门边伺候的婢女,才静静地转看着她,眼里却流露出了一丝涩然的温柔:“大小姐,你只要记住,天工绣坊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封逸是眼尖之人,他看着她的柔荑,纤细的指尖上有一点伤痕,看着不像是被割破的,倒像是本人咬的。
不知为什么,他一看便觉得那是那个男人留下来的痕迹。
楚瑜嫁过去的那天,明明还是那么开朗而有朝气的样子,为何这短短几天,她看起来便有些魂不守舍,难道和琴三爷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事情有关么?
封逸猜测着,却也得不到答案,只轻声道:“晚点,我会把二娘和三娘送到你的身边来作伴,她们的忠诚如今是值得相信的,有什么事你就让她们告诉我,若是她们闹你,你也只管告诉我,我总有法子治她们两个的。”
封逸轻笑了起来,宽慰楚瑜。
他的温情与亲切,让楚瑜忽然心头一暖,她吸了吸鼻子,对着封逸弯起大眼笑了笑,难得的灿烂明丽:“我明白的。”
封逸在她眼里,如今除了像下属,也更像一个大哥哥,取代了老胡此后不能陪伴在她身边的遗憾。
楚瑜抬手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逸哥儿,之前拜托你的事情就麻烦了,看着你们,我就觉得我不是孤身一人在这世间。”
她也会觉得累的。
尤其是和琴笙这几日相处,怎么能不累呢?
封逸轻轻看了眼搁在自己肩头的柔荑,眸光有些闪烁,他垂下眸子决定还是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握楚瑜的手。
她若是幸福开心的,他自然只有祝福,可是如今看着楚瑜并不是那么快乐,他又忍不住憎恶自己的无能不为力,甚至连楚瑜和琴三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办法探听出来<="r">。
更无力带着她离开曜司这是非之地。
封逸闭上眼,无奈地低笑——
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只是总有一日,他总不会这么躲在她羽翼庇护之下,而不是庇护于她!
封逸再抬起眼时,眸里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却也看见不知何时站在门外不远处的琴笙。
他站了起来,对着琴笙不卑不亢地抬手作揖:“三爷。”
楚瑜转身看向来人,但见琴笙一头乌发全部都束在发顶,用玉冠简单的束住,剩下的乌发披散下俩,一身白色长袍随风轻动,简约却裁剪精致非凡,整个人都看起来除了常见的出尘脱俗之外,还有一种奇异的惑人英气,妙目之中幽幽沉沉,明暗不定。
楚瑜见了琴笙,便松开了搭在封逸肩膀上的手。
琴笙淡淡地看了眼封逸:“原来是逸哥儿来了,只是巧了,牡丹御史陆锦年今日提前到了云州,请了两个戏班子在还剑湖上唱大戏,道是为本尊祝贺新婚,不知你有兴趣同去否?”
封逸一愣,随后道是颇识大体地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道:“小生不过是平民,怎么又资格参加这种宴会,小生告辞。”
琴笙见他这般说话,便轻勾了一下唇角,也没有阻止。
楚瑜便立刻对琴笙道:“我去送送逸哥儿。”
琴笙却温柔一笑,抬手握住她的胳膊向房内而去:“咱们时间不多,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小鱼,你需要换一身衣衫。”
楚瑜一愣,随后看着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几件袍子,也只要对着封逸无奈一笑:“你先回去,晚点再联系。”
封逸含笑点头:“是。”
待封逸走了以后,琴笙一抬手就将楚瑜给带进了室内,随后温然道:“想要穿什么衣衫?”
楚瑜一愣,忍不住看着他:“三爷,你给我换,红袖……。”
琴笙淡淡地看着她:“我替你换。”
楚瑜看着他幽邃的妙目里浮着一层轻雾似的,看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她还是敏感地察觉,他心情并不好。
他生气是为什么?
她还在发呆,琴笙指尖已经不客气地挑开了她的腰带,径自优雅地一拉,就将她外袍松开来,露出大片白嫩的雪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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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票儿,今儿有妹子留言说琴笙捂住楚瑜的眼睛吻她是害羞,你们觉得呢?
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