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陶璨璨一听是这样,不禁紧张起来,“这个很麻烦吗?要不干脆我直接过去把人偷回来?”
噗!!!
几个人直接喷了。
游瑾辰咳的惊天动地,半天才缓过来,无语的看着陶璨璨。
卞老直接笑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拍着地板哈哈哈哈打滚。
游一和游三的表情已经无法直视。
陶璨璨茫然道:“你们怎么了?”
游瑾辰痛苦的说:“璨璨,大姑娘不要说偷人这种话。”
陶璨璨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掀桌,“你们讨厌!”
那一瞬间,卞老抓住桌腿,“不要!”
可惜为时已晚,桌面嗖的一声被掀飞,打着转儿的撞开雕花木窗冲了出去,咣的一声楔在墙上。
所有人:……
卞老抓着手里唯一一根桌腿,欲哭无泪,“璨璨,这是檀木桌子啊,檀木桌子!!”还好他抓了桌腿改变了桌子飞出去的方向,否则自家屋顶都能被掀飞了。
陶璨璨知道惹了祸,连忙跑出去把桌面从墙上拽下来,厚实的青砖强上多了一条缺口,缺口处一双眼睛都蹬的快掉出来了。
她扛着几百斤重的厚实檀木桌,冲那双眼的主人怒吼,“看什么看,没见过飞桌子啊?”
外面的人嘴角抽了抽,缓缓摇了摇头。
“讨厌!”陶璨璨窘的脸涨红,扛着桌子回来了。
游瑾辰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彪悍的身影,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觉得喜欢这姑娘!
一定是的,否则为什么现在自己虽然有些后怕,但是却仍旧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呢?
这不是害怕的跳,而是……
他叹口气捂着脸,觉得自己小命休矣。
安桌腿儿的地方已经劈了,卞老抱着桌腿儿心疼的一抽一抽的。这可是檀木桌子啊,几百斤的檀木桌子啊,好几百两银子的檀木桌子啊!
就特么这么被掀飞了,就坏了,就……
早知道会这样,刚才就不笑了,呜呜呜……
游三拽着游一,忍着笑来到院子里想办法补墙,一开门就看见个乞丐站在墙窟窿那里保持了个惊悚的表情。
“咳!”游三走过去,忍笑说道:“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乞丐指着那个窟窿,不敢置信,“刚才这里有一张桌子……”
“你看错了。”游三一本正经的反驳。
“你侮辱我的智商!”乞丐怒了,“明明有一张桌子!然后被拽下去了,还有个姑娘!啊,那个姑娘……”
“咳咳!!”游三重重的咳嗽,压低声音,“刘四你还想不想活?小心那个姑娘把你拍出去!”
“我听见了!!”陶璨璨在院子里跺脚,跺碎一块铺路的青石板。
“璨璨诶!!”卞老快哭了,“乖姑娘,别生气了哈,来,爷爷给你倒水喝。”
陶璨璨瘪了瘪嘴,双手捂着脸跑回自己屋里,不想出来了。
好丢脸啊!
刘四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声音颤抖,“这是公子从哪里请回来的?未免太彪悍了吧?”
“公子喜欢的人你也敢妄言?”游三瞪他。
刘四的嘴巴张开又闭上,反复的好像水里的鱼,“这,这也太,太……重口味了,这,公子又不会武功,这……”
“行了你!”游三忍笑,“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刘四把那张纸条拿出来塞进游三手里,然后拖着自己的打狗棒,画魂儿似的走了。
游三捏着纸条进了院子,看见游一撅着屁股挑拣堆在墙角剩下的青砖,比比划划的补墙。然后想起昨天被从房上拍下来的曹俊,觉得陶姑娘简直无敌了,有他在主子身边儿,特别的有安全感。
游瑾辰展开纸条,眉头锁紧,“被盯上了,让我们小心一点儿,最好是暂时别有什么动静……”
“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卞将军那里也要过去游说,若是身边没有几个得手的,这件事很麻烦。”游三有些担心。
游瑾辰看着摸着桌子喃喃自语的卞老,“卞将军一直想保持中立,他的忠心是给皇帝的,谁当上皇帝就忠于谁。可是若是这样,我们手中的分量就太轻了。”
游三点头说道:“是,若是不能压倒性的把其他公子制住,怕是会被反扑。”
“要让那边消停下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游瑾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这也可以,最起码让别人的目光不要总集中在这边”游三点头。
“我说,你们这个想法不去跟璨璨说一下?”卞老丢下桌子腿儿站起身,坐到一边儿的椅子上,捧着手里唯一剩下的那盏茶盅。
“这有什么好说的?让她知道太多不好吧?”游瑾辰想也没想的拒绝。
“如果你想让她陪着你一直走下去,就要教给她很多她未曾接触过的事。当然,如果你只是想让她当你的侍卫打手,那就算了。”卞老淡淡的说道。
破烂的窗户外卷进寒风,吹的卞老花白的头发四下飘洒,看上去特别凄凉。
但是游瑾辰总有一种这老爷子要报复一下的感觉。
“真的要说?”他问。
“必须要说。”卞老回答。
“你让我好好想想……”游瑾辰拢了拢外袍,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太冷了这里,去我的房间吧。”
卞老嘴角抽了抽,特别不开心的走了。
游一补完墙,又找了纸去糊窗户。看着四散的被砸的破碎的窗扇,内心为自己主子点了无数根蜡。
这以后万一成了,日子要怎么过啊!
游瑾辰纠结了半天,终于决定把陶璨璨喊来,让她参与到自己每一项计划里去。
卞老说得对,如果是想让她以后陪着自己走下去,那么就必须要让她知道朝堂的血腥一面,这样以后才会成长,而不会在那些兵不刃血的计谋中吃亏。
陶璨璨听完之后睁大双眼,面色苍白,“这,你想好了?这可不是杀猪,这是……杀人!”
游瑾辰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陶璨璨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游瑾辰摇摇头说道:“这里太多眼线,虽然是远离帝都,但是毕竟是接近卞将军最近的城镇,谁都不想放弃卞将军这块炙手可热的人脉。只要能争取到卞家支持,最起码就能手握一半兵权。再加上兵部尚书与卞将军关系不错,那么六部里面的兵部就是稳抓了。”
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来到陶璨璨面前,低着头看着她,“这个城里一举一动其实都会有人看着,我们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哪里与众不同,都会有人盯着,然后找出问题来报给上面。时间不多了,如果不能尽快把卞将军稳住,等城里的眼线活跃起来,对于我们就非常不利。现在要做的是就是找到其他人,移开盯住我们的眼线,然后把曹俊要来,并且要与卞将军那边的人接上头。”
“可是,可是……”陶璨璨转头看向仍旧在玩着茶盏的卞老,“卞爷爷不就是卞将军那边的人吗?”
卞老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不参与朝堂上任何的事,因为如果我出手,会牵动另外一方的钳制,很麻烦。”
“可是你已经再给……”陶璨璨纠结了一下称呼问题,“给公子培养了贴身侍卫不是吗?”
“可他们并不知道我就是我啊。”卞老终于放下杯子,说道:“璨璨,这也是你的一个选择,公子说让你帮他,只是邀请,但是今天你的答复才是最终的答复。这条路不好走,如果你想要跟紧他,帮他,那么就要知道局势的复杂和困难。他本不想让你知道,但是一直保护你还要把你带在身边才是害了你。”
游瑾辰听着卞老的话,不禁开始紧张起来,他紧紧的抿着唇,心中期待又纠结。
知道他如此黑暗的璨璨,以后还愿意跟着他吗?还可能会喜欢上他吗?
“让我想想……”陶璨璨抱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与她一开始的想法越来越远了,她只不过想要找个借口光明正大出来玩一圈,混成个侠女。哪怕是帮游瑾辰,也以为不过就是保护他让他不受到伤害,可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但是如果没有人帮他,会如何?
她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儿,一瞬间想到很多。师傅和游瑾辰都说过,天家无父子兄弟,如果被其他皇子打压下去,下场会十分的凄惨。她在师傅那里看过很多历史文献,里面争夺皇位输了的皇子基本上都会被囚禁处死。
处死……
她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仔细的看过他。
游瑾辰很高,长得也漂亮。和自己见过的那些江南美男子不一样,这是一种带着沉淀的,沉稳气质的那种漂亮。哪怕被自己捉弄了,也会眨眨黑亮的眸子带着苦笑接受。
她想到自己第一天发现游瑾辰的时候,那时候这个王爷狼狈的摔在山沟里,身上满是血迹腐叶,手脚都断了,特别狼狈。
“如果那天我没有发现你,你会死吗?”陶璨璨问道。
“会死,哪怕不会被冻死,半夜也会被狼吃掉吧。”游瑾辰笑了笑,鼻尖上冒出紧张的汗珠。
“那你的这条命应该是我的。”陶璨璨说。
“……是。”不知道为什么,游瑾辰的心不再高高的悬在喉咙口了,而是缓慢的放回原来的位置。